第一章

被子进来。
我将它踢到角落里，外头明月高悬，我却已无人可思念。
我缩在角落昏昏睡去，梦里娘亲亲自替我戴上簪子，笑我可以议亲了。
那侍卫从不主动出现，除非我危及性命。
我也不知道现在身上这床被子是不是他拿来的，醒来时便是已经盖在身上了。
“冠群芳”酉时开门，天未亮就有人踹开门来，扔了件粗布麻衣过来。
“睡到天亮，那是世家小姐才有的待遇，快起来，嬷嬷说了，你力气大，去把院子里那五缸水蓄满”那人真是奇怪，端的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气派，却在那成团的衣服里，用纸包了个馒头。
五缸水，每缸要二十桶水，总计便是来回一百趟。
我许久未照镜子了，云的那头有丝丝光亮透进来，井底黑黢黢的一片，我将身子往前探了去，突然觉得后背衣领被人揪住，随后整个人被带着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等一下”我叫住他，“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，你叫什么”那人抿着唇不回答，转身就要藏起来。
我往井口走去，一只脚踩上井沿，立马被一股力拽了下去。
“失礼了”他立刻松开手，脸色局促，这回却是死死盯着我的脚。
“名字”我又问了一遍。
他像是在做极大的决定，过来好久才回“沈年”“沈年，年年岁岁、岁岁年年”我转动辘轳，对他道“你就在那陪我说说话吧，我要真死了，你也不好交代”沈年犹豫再三，还是站在一旁留了下来。
“很奇怪吗”“嗯”发现自己心思外泄，他立马站得板正，有些不自然，连着声音也有些扭捏。
“寻常世家小姐遭此变故，必是又哭又闹，李……左相府上下被斩首那日，您也未哭过，只在抄家那日，您落泪了，自戕失败后，您也未寻死觅活……对……对不起，我逾礼了”他面色紧张。
我将一桶水倒入缸中，看着桶里的水一点点少，缸里的水一点点多。
“哭吗？
有人疼的孩子才会哭，我除了这副躯体，还剩什么”我直起身子看着他，他的眼睛很亮。
“你也不必时刻紧张着盯着我，若我一心求死，你拦不住的”我走到井口边上，将桶挂在勾上，又放下去。
“我想了很久很久，漫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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